我是2002年來到了日月峽的,一開始撿垃圾,游客扔掉的瓶子一個都不肯落下,拱北峰棧道下面很陡也下去撿起來。我和陳景艷一同上日峰,在山路上撿垃圾,埋在土里的也要摳出來,有時下大雨澆得全身濕透,冷地直打顫。
2003年,公園搭建觀佛臺,我們刷油,后來我和李永久、劉明、冷冰霜上食堂做飯,幫廚一個夏天,有時還刨地、鏟地。
2006年,公園修建百壽路,挑石子,洗石子,擺壽字,鄭志超大姐領一隊,李博領一隊,大家干得熱火朝天,每天汗水都濕透衣服。
2007年,我領著許春榮、李鳳琴刷油,從孔子像到文曲亭的棧道由我們負責。
上面還能蹲著刷,可刷下面人必須鉆進去,躺在地上刷。許大姐就是這樣的姿勢刷了一上午,不喝一口水,我很感動,也鉆進去和她一起刷起來。一個姿勢不換,一小時、兩小時,腰、后背潮濕、冰涼,頸椎酸痛,手臂發麻,從棧道下面出來時,臉上、身上都是油漆。
有人說:刷油時間太長,毒會侵害身體。當時我想:因為有毒你不干,他也不干,那誰來干呢?老師讓我們以此來磨練身心,進而得到健康,毒又怎能進入我的身體呢?
2008年,換了一種新的桐油,這種油好多了,不那么熏人了,但是需要一年一刷,刷前還需要清理,原來的清油經過太陽曬、雨水侵泡爆皮了,用小鏟子鏟干凈,再用抹布擦干凈,然后才能刷桐油,特別是換桐油時,還需用打磨機把原來的清油皮全部打掉。
我們在高空作業,拿著打磨機,呼呼的聲音時時在耳畔作響,震得手都麻了,如果不小心,打磨片就會劃傷手,輪片松了還會飛出去,很危險。打磨的木粉,就像一股股的灰煙一般落到頭上、臉上,后來我們不得不帶上厚厚的口罩,炎熱的夏天捂得很難受。我由于車禍多處骨折,恢復時間又短,唐玉香、遲紹新就搶著爬上十來米高的梯子,我很感動。
為了十八羅漢落座,我們一天不停地搶著干,走著上到鐵礦石工作現場,一片煙霧繚繞,這是揚起的礦石灰。義工們熱血沸騰地勞動著,因為我的骨傷剛好,衣服從上濕到下,汗水像泉涌一樣不停地流淌,我真的累哭了。
2010年11月份才閉園,我提著包裹和義工們踏上火車,回家了。當我打開房門,方廳的墻壁上掛的一幅新畫一下映入我的眼簾——一個非常醒目的大字“家”!
我愣愣地看著,這時在廚房為我準備飯菜的丈夫迎了出來,接過我手中的包,我問他:“這幅畫是你買的?”丈夫說:“是的,是給你買的!”我定睛一看,畫的下端還有兩行小字:家是溫暖的岸,人是漂泊的船。丈夫接著說:“你在外面無論漂泊多久,最后還是要回到這個家的。”
此時我的心被丈夫感動了,很是酸楚。深深體會到他買這幅畫的心情,他何嘗不想和常人一樣,每天回家能吃到妻子為自己準備好熱乎乎香噴噴的飯菜,又何嘗不想聽到妻子的嘮叨,作為日月峽義工的另一半,他們對這一切真是一種奢望!
于是我安慰丈夫說:“哪個是家啊,我沒到日月峽做義工時是怎樣的狀態,你不是不知道,整天頭暈,四肢無力,到醫院又檢查不出來什么病,藥也沒少吃,就是不好,有時連飯都不能做,整天躺在床上,你說那還是個家么?通過在日月峽做了一名光榮的義工,那里得天獨厚的負氧離子,加上山林中的中草藥散發于空氣中的大量藥物成分,我通過勞動,肺活量增加,充分地吸收這些天然精華,使身體得到了調整,我現在比以前好多了,這些你也很清楚。”丈夫低著頭不做聲了。
還有一回,兒子工作忙把孫女送回來了,丈夫一個人看不過來,于是踏上了到鐵力的列車,來日月峽接我回家。那時新浴池剛剛完工,我們組正在忙著刷油,我和許春榮、遲紹新、崔云秋、李鳳琴分別刷男、女間。李博不敢上高在下面刷,我們站在大卡凳上刷。邊刷油邊上霜,給工作也帶來很大的阻礙,手凍得沒有知覺了,刺骨的秋風將臉吹得像麻土豆是的。后來,我們將門關上刷里面,中午陽光充足時刷外面。幾位姐妹的眼睛都腫了,
組里人手不夠,我實在不忍心走,就決定不跟丈夫回去了,一切事都不想了,隨他去吧!他生著氣走了。
山上決定閉園了,我們也各自返回家鄉。回到家一看,丈夫把屋子打掃得干干凈凈,孫女也很乖、很結實。我還沒來得及表揚他,他卻一邊炒菜,一邊哭了,傷心地說:……家你也不管,孩子也不看!”男兒有淚不輕彈,我知道他的不容易,知道他太需要我了,我沒有吭聲,悄悄地拿起抹布,輕輕地擦著桌子。
山上5月12號開工,4月份我的心就已經不在家了,將大大的包裹準備好,想起一樣,往包里裝一樣,時間到了拿起背包就出發。親戚說我丈夫:“你怎么不管管她,不能讓她總不著家。”丈夫說:“咱也管不了,到時候人家就走。”
2012年,他腰上長了一個瘤子,手術后走路不便,到鐵力參加一期聲波瑜伽學習班,現在走路自如。
我在日月峽有時很惦記他,就打電話問候他,他說:“你不用管我,你就在山上好好做好義工吧。”因為他住院期間,我沒有上山,在他身邊百般呵護、細心照料,他很是感動,他也表示病好之后,也要到日月峽做一名義工,感恩給予他第二次生命的人,回報大自然。